寐青州溜了,沿着青田石面上走漫无目的转悠。走着走着寐青州猛地心神不宁,疑神疑鬼的扭头看看身后,发现空无一人后松了口气被人凝视着的偷窥感瞬间消散大半。寐青州感觉是刚刚在用膳时被那几个嬷嬷盯太久的后遗症。寐青州回过神站在原地,已经浑然不知走到了哪里,抬头眼前出现了一个圆形拱门,走进些里面的景色一览无余,黑幽幽的回廊蔓延至深处,廊旁种满了白色飘香藤,一些香藤已经顺着栏杆往上爬,此时的花开的正艳 栩栩欲活,淡雅的清香飘来,白色飘香藤被阳光照拂显得更加娇艳,花影映照周围一片,花瓣飘散仿佛身至漫天花雨中,席地成雪,白茫茫一片。寐青州被吸引走了进去,站在回廊上望着四周的美景目酣神醉。空气中弥漫着花香一切都是刚刚好,莫名的遗忘掉所有的烦心事。或许这样也不错。寐青州转身看到深处漆黑延伸的走廊,很快产生了好奇,虽然伸手不见五指一眼望不到尽头,好奇心的驱使下寐青州还是很想走近看看,哪怕内心甚是畏惧。一步两步,脚背必须紧贴着地面用力踩下去,让每一步都有了实感才敢接着往下走。廊庭上缠绕着白色飘香藤密密麻麻的,覆盖范围内有一处留有一块空隙,阳光透过空隙打了进来形成一个光圈。寐青州已经来到了最深处,那一抹光圈刚好打在破败不堪的屋门上,一扇简陋失去光泽的木门呈现在眼前,寐青州一看是个荒废已久的地方顿时失去了兴趣,其实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屋门上没有一丝灰尘一看就是精心打理,但门头上的牌匾歪扭的都快掉下来摇摇欲坠。所以寐青州注意到了四个字。紫诰荣光。这几个字。寐青州看着牌匾上的字觉得奇怪,这字怎么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具体来说应该是不该出现在这破败的地方,或者是整个公主府内,这牌匾提字都是文人功臣有了功名才能得到的赏赐。怎么会出现在这?寐青州刚想推开门进去看看发现门外上了锁,想着怎么打开时,远处传来呼喊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驸马呢’‘驸马您在哪该出发了’‘驸马’寐青州唉声叹气吐槽了句就原路返回走了。******马车停留在西门,由几头强壮有力的蒙古马拉着并驾齐驱,马儿正原地踏着蹄,甩起背间的棕毛,鼻中打出一声响啼。车夫坐在轿前扯着缰绳。不一会儿,远处一抹浅绿色的身影走来,模样高挑,身姿潇洒,束起的乌黑长发随着步伐左右摇摆,老成瞅见来人赶忙下车跪下,声音颤颤巍巍,“奴才给驸马请安”“起来吧”寐青州没心情搭理他,脑子里还在琢磨刚才的事情,踏上轿凳弯腰坐进马车,须臾马车开始缓慢行驶,布帘轻微晃动。寐青州目光所及之处看到离自己两丈远的骁歆羡,嫌弃的翻了个白眼。秉持着眼不见心不烦。寐青州闲的无聊,从袖口掏出折扇,不知看到了啥,双眼不受控制地被马车内的装饰吸引。刚刚怎么没注意呢,寐青州‘啧啧’两声。这绸缎,锦穗,坐垫,纱布都是上好的,应该能值不少钱,要是以后真的把骁歆羡甩了,寐青州定要狠狠捞走一笔。不然就对不起自己来这里这么多天所受的委屈。哎呦,这马车可真宽敞。行驶到半路。骁歆羡靠坐在窗边向外望去一路上沉默寡言,紧紧捂着袖口遮掩着什么,眼神没一会就开始恍惚,强硬忍受着疼痛向旁边瞟去。没动静?袖口相互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隐约间骁歆羡额头上冒出了细汗。细发紧贴额头,傲慢的双眼呈现出虚弱的状态,骁歆羡紧靠坐在窗边。缕缕轻风吹拂过五官精致的脸庞,有种妖艳蛇蝎美人落难遇险向世俗凡人委曲求全的模样。好一幅妖娆美人图。整出这死动静。必然引起了寐青州的注意,看向骁歆羡的眼眸中流露出三分不解七分困惑。“骁歆羡,你在干嘛?”寐青州跟看神经病一样。要不是寐青州实在受不了那过于惹眼的目光,还生怕别人注意不到....“遮遮掩掩的?”寐青州看骁歆羡鬼鬼祟祟的样子还是有点不放心。起身拉近距离,这一挨近寐青州的眼神跟滤镜似的眼前的事物一下子放大变清晰,清晰到骁歆羡脸上露出怎样娇弱的表情,额头上冒出的细汗,毛孔都清晰可见。但........话又说回来。骁歆羡这副模样的确....色色的,不知怎的一股由内而生的情愫让寐青州莫名有点燥热,空气中还飘散着一股血腥味。寐青州接着拿起扇子扇风还是感觉不行,想坐在窗边冷静一下吹下冷风,寐青州故作镇定悄悄挪开位置,窗边一席如阴雨般刺骨的冷风袭来紧贴着寐青州的脸颊,寐青州一个激灵瞬间醍醐灌顶。寐青州怀疑骁歆羡在勾引他,还给自己下了蛊,还是情蛊,蛊虫现在正在密密麻麻啃咬着他。蛊虫其实就是最近民间流传最为火爆的传言,遥远的寨子内住着一群巫婆,而她们会传授自己的巫术,让那些前去祭拜的痴男怨女或者得不到心爱之人有情人终成眷属。寐青州想扇自己一巴掌,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啊。都是自己一个人的臆想。寐青州冷静了一会,摇摇头,强迫自己不要再想。可见骁歆羡不搭理他,心中的傲慢又升起还带点尴尬:哟,还耍起脾气了,可惜他并不怜香惜玉。寐青州是个急性子没一点耐心,也不喜欢动脑子,趁骁歆羡没留神之际直接上手,拿起骁歆羡那只手没一点轻重地撸起袖子,白洁顺滑的手臂上有道触目惊心的伤口,狰狞深厚,鲜血淋漓。骁歆羡唇角苍白,鬓角湿汗汗的粘在一起,一看就忍耐多时,寐青州心跳啪漏了一拍,顿时吓一跳紧张起来,“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寐青州意想不到的场景。寐青州没见过血肉模糊的场面,还是这种皮肉绽开鲜血不止的样子。一时间寐青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是怎么回事,你干什么了怎么这么多血”后知后觉刚才自己有点唐突,但寐青州拉不下脸只能装作无事发生。有些距离的骁歆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柔弱的靠在寐青州肩上,柔声细语的语调如同暖流传入寐青州耳中:“落红”短短两字,寐青州瞬间懂了,难怪昨晚骁歆羡非要缠着他洞房。难道公主也要这样?也有如此隔应的苛刻。想起刚刚饭桌上,骁歆羡的不对劲。一切都说通了。寐青州不免感同身受起来,看着真的好疼,幸好没在我身上。寐青州幼小的心灵上受到了一点点良心的谴责,一路上任由骁歆羡靠在他肩上。接下来的路程,谁也没有在开口说话互相沉默着。*****皇宫。椒房殿。殿内弥漫着古典的迷香,远处的刮茶声清脆悦耳,皇后正坐主位雍容华贵,端庄优雅,低头抿了口茶,清秀的面庞,眉眼靓丽,皮肤保养的通透水灵。看着地上跪拜之人,眯眼笑了下。“拜见皇上,皇后娘娘,皇婿祝愿皇上万福金安,皇后娘娘福寿安康”寐青州跪扶在地上按耐不住心中的窃喜。虽然寐青州很烦那狗皇帝要不是他赐婚,自己现在还逍遥着呢,但一想到将来的荣华富贵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现在也算皇室的人了,以后还不是要啥有啥,坐拥黄金万两还有花不完的钱,每天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到时候谁见了他都得跪下磕头,想想就高兴。所以寐青州一来就急忙磕头下跪。寐青州觉得自己正处于人生的巅峰时期,顺风顺水还有着美好的未来和前途,当然最重要是他的靠山,无论做出什么都会有人给他兜底。寐青州狗贼的偷瞄一眼。发现旁边是双马皮黑靴,谁?什么时候站他旁边的骁歆羡呢?寐青州顺着鞋看到鹅黄色的裙摆,挂在腰间绚彩丝带垂落在地。寐青州仰望发现果然是骁歆羡。人不可貌相啊,她脚这么大。因为寐青州是跪着的原因,骁歆羡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气息,形成强烈的反差感,让寐青州有种莫名的压迫感。唉不对,骁歆羡怎么还站着就自己一直跪着。皇上语气隆重威严,但依旧掩盖不住欣喜,很欣慰的开口:“皇婿起来吧,我知晓你们情投意合,不必约束”“箁青都和我讲了,你们感情很坎坷,本来朕已经挑选了全城的豪门贵胄,可当时箁青孤身一人找我求情,心有所属非对方不嫁,所有罪责她愿一人承担,朕也慎重考虑这门亲事,这么多年我对箁青缺少关爱,做为她的父亲我也只在这件事上满足她的心愿,但儿女情长是你们的事现在可要好好珍惜”寐青州一脸懵抬起头来,这狗皇帝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从来没人告诉过他,寐青州转头不解的看着骁歆羡,结果骁歆羡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他。好好珍惜?他一定会好好珍惜的,寐青州恶俗地想。寐青州不敢怠慢连忙磕头谢恩:“谢父皇成全我和倾慕,才让我们有了白头相守的机会,都怪我昨晚太冲动了没让倾慕休息过,倾慕今天状态都不佳了”骁歆羡明显愣了一下。俩人侧目而视,寐青州挤眼吐舌贱兮兮的。我的小倾慕,还敢不理我看我怎么整你,跟我斗你还太年轻了。皇帝笑了笑以为他们在眉目传情害羞了,也没多说什么。皇后喝了口茶,笑吟吟的说:“知道你们新婚燕尔,这茶我也喝了就不多留你们了,早点回去吧”停顿了会儿。接着说“我毕竟不是箁青的生母也知你们俩恩爱,我不好多说但提个醒,好事多磨”寐青州起身拍打起衣裳,听到这话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出了殿堂,骁歆羡果然没等自己。寐青州还在幸灾乐祸,却立马察觉出不对骁歆羡步伐轻盈矫健,哪里还有受伤弱小的影子?想起马车上的情景,敢情骁歆羡是故意演给自己看的。可是想起骁歆羡的伤口,以她一个弱女子肯定很怕疼,现在却像个没事人?好奇怪。寐青州灵光乍现,想起来自己又被骁歆羡摆了一道。好!你个骁歆羡,亏我还这么担心你。寐青州随之对这个疑问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