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东西,有了眼,也是白瞎,真是浪费了这一身人的皮囊。收拾完蓝国砜,容逸从袖子上私下了一缕布条,简单的给普尘包扎好脖颈上的伤口,他抱着普人,走到洛枭的身前。“这个人我容逸带走了,至于墓尘珠那东西,本家主不会再出手掺和。洛枭,希望你有本事守护好你自己的东西。”说完,饱含深意的看了蓝钰一眼。洛枭自是知道容逸话中所指,放心,钰儿他是不会让给任何人的,若谁有那个胆子来挑战他的权威,那就要做好被他狠虐的准备了。至于普尘……希望你也能好好的管教管教他,别让他再跑出来祸害朕的爱妃了。某帝王同样不甘示弱,递给了容逸一个含义深深的眼神。点了点头,翘起嘴角递给洛枭一个“放心”的笑容,容逸抱起普尘,施展起轻功,几个起落间,人已经消失不见了。直到容逸的身影看不见了,洛枭勾着的唇才放心。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情敌这块石头压在他的身上,膈应着他,忽然之间,整个人轻松了不少。蓝钰见人已经走了,某男还满面笑容的呆立在那儿,对着容逸离开的地方遥遥相望,不禁抽了抽嘴角。“你和那容家主何时有这么好的交情了?”她可是从来没有见过洛枭对谁,这么“恋恋不舍”过。无辜的眨了眨眼,某男搂住蓝钰的手臂,极力的撇清:“为夫从来就不认识她,哪里来的交情?”“是吗?老实交代,刚才射那一箭的时候,是不是已经发现了容逸的存在?嗯?”说着,看不惯某男装无辜,蓝钰伸出手指使劲的拽了拽洛枭的脸颊。看到洛枭那英俊不凡的脸,被自己拽成了一张猪脸,蓝钰才撒开了手。“娘子……你怎么能这么冤枉为夫呢……为夫只是一不小心发现了那女人的藏身之所……所以才想着把她给逼出来嘛!”洛枭这委屈的声音听得蓝钰小身子一抖,她眼珠子一转,向身后的暗卫巡卫们看去,发现他们皆是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一个都在装石像。嗯!洛枭这厮御下还是很不错的。瞧瞧着严肃威严的军人风范,那可是雷打不动啊。收回目光,蓝钰拍了拍洛枭的肩,将人拽到蓝国砜的面前:“此时姑且信你,先说说,你这‘岳父’要怎么处置?”看了蓝钰一眼,洛枭道:“钰儿你想怎么处置,怎么说他也是你的‘亲生’父亲。”说罢,洛枭手支着下巴,一脸乖巧的等着蓝钰的决断。暗里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洛枭这唯恐天下的性格,又要出来作妖了。明知道,这蓝国砜跟她蓝钰是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还拿这点出来恶心她。啧!看来,给这个男人的教训不够,今晚继续分房睡。丝毫不知,今晚被夺去了幸福权利,要独守空房的某男,还在面带笑容,一脸戏谑的看向蓝钰。勾唇笑了笑,在洛枭期待的目光下,蓝钰冰冷的从口中吐出一句话:“剥了皮,丢出去为狗!”蓝国砜正疼的躺在地上抽搐,忽然听到这句狠厉之气的话,惊诧的抬起头来,就对上了少女那双薄凉的目。他呼吸一窒,几乎不敢相信,用这样的目光看他的人,就是他的亲生女人。“钰儿……钰儿……我是你的父亲蓝国砜啊……”他拖着半残的身体,跪在蓝钰的脚下,像一只可怜的狗,用那只完好的手臂轻轻的拽着蓝钰的衣袖。那惨兮兮的模样,哪还有称霸朝堂之时的威风,显然是一个求人怜悯施舍的老老乞丐。若是原身看到了蓝国砜这幅委曲求全的模样,说不定念在父母一场的份上还会心软,可惜,她蓝钰不是。她生来一副铁石心肠,只有对自己看得上的人,胸口的那块铁石才会散发出一点的热。所以,像蓝国砜这种比虎还毒,比蛇还损的人,她蓝钰自是看不上眼的。一脚将人踹了出去,蓝钰走到洛枭的面前,在某男的嘴角亲了亲:“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不然,你可就没有机会了。”这蓝国砜呼吸微缓,大脑迟钝,显然被那断臂之痛折磨得不轻。说不准,哪一秒就忍不住那肩上的疼痛,就那么嗝屁了,那洛枭该多亏呀。好不容易将这老贼弄的众叛亲离,还没把人好好“照料”一番,人就死了,那样完“玩”,多无趣呀!洛枭自是知道蓝钰的意思,他慢慢踱到蓝国砜的跟前,抬起脚,在他肩膀上的那个血口上踩了踩。顿时,蓝国砜疼的两眼翻白,几乎要昏死过去。洛枭可不会允许这老贼就这么的死去了,他慢悠悠的挪开脚跟,朝着身后的小七挥了挥手。“去,把太医叫来,就说朕受伤了,让他快点。”小七道了声“遵命”,快速运起轻功直奔太医院。一炷香的时间后,老太医背着个药箱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陛下,你可是伤到了要紧的地方?”老太医一双清明的目,在洛枭上上下下扫了一圈,并未发现不妥,只得开口问道。“朕并无大碍,太医,伤员在那儿。”指着脚边的蓝国砜,洛枭语气森凉道。看了一眼蓝国砜那受伤的手臂,老太医惊叫了一声,布满褶子的脸上布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好在他行医多年,什么样的病症没有见过,很快,便镇定了下来。“陛下,这相国受伤如此之中……这老臣只能为他止血,至于这手臂……老臣无能为力。”说完,老太医颤巍巍的欲要下跪。扶住年迈的太医,洛枭道:“这个自然,太医无须多心,只要留住蓝相的命就可,至于其他的,全看相爷的造化了。”说完,洛枭退后一步,为老太医医治蓝国砜留出位置来。洛枭的话相当于给老太医吃了一颗定心丸,他手法利索的为蓝国砜的切口祛了淤血,而后为他上药,裹好了纱布。一炷香的时间后,老太医抹了抹额上的汗。“陛下,相国手臂上的伤,老臣已经处理完毕。回去之后,老臣会抓几副药送到相爷的府上。如此一来,相爷身上的伤才能慢慢的愈合。”掀春回了一句“多谢太医”洛枭看了瘫在地上,呈死狗状的蓝国砜一眼,悠悠的道:“不过,这药交到朕的手中就可。说什么蓝相国也是朕的‘岳父’如今相国身体有异,行动不便,身为半个儿子的朕,说什么也得照看相国一番。太医,您说是也不是。”拍了拍脑袋,老医师直道,自己是糊涂了竟然没有想到这一茬。送走太医,洛枭眯起眼睛,用脚尖挑起蓝国砜的下巴。“蓝相国曾经也是风靡一时的才子,不知对‘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一句话怎么看?”蓝国砜身受恐惧哪里能思考洛枭的话,他哆嗦着身体,在洛枭那阴冷的目光下,语无伦次道:“陛下,饶命……陛下,饶了微臣……当年,老臣也只是奉了先帝的旨意……臣是无辜的……”像是想起了什么,蓝国砜一脸惊恐的望着洛枭的身后:“别、别过来,舒……舒妃娘娘……不是老臣的错……是那个晟睿帝指使老臣……他威胁老臣啊娘娘……”蓝国砜瑟缩着,恨不得将人蜷缩成一团,他看到在洛枭的身后站着一个女鬼。那女鬼披头散发,脸上刀疤纵横,就像有无数条蜈蚣爬在上面,看了甚是令人恶心。她的眼是空洞里,里面深可见骨,两只眼珠子就在地上滚啊滚啊,一直的滚向蓝国砜的脚边。“不!不要!娘娘……别过来!别过来!老臣是被逼的……娘娘……”洛枭看蓝国砜这一脸疯癫的模样,微微蹙起了眉,待听到他口中呓语的话时,眉眼之间浮出一丝戾气,脚重重的踩在了他的脸上。这个老贼,怎能如此的无耻。用“禽兽”两字来骂他,也是抬举他了。当年,父皇为逼问母妃这墓尘珠的下落,便随意在母妃身上安插了个罪名,收押入监。当时,主动请缨审讯母妃的就是这老贼,他命人毁了母妃的容貌不说,还挖了母妃的眼睛,断了她的四肢。不仅如此,还命父皇下旨,在他施刑的时候,让他在旁边看着。当时的那一幕,他永生不会忘记。母妃被挖掉的眼珠子,截掉的四肢……还有那张布满了血痕的脸。每当夜晚入梦之时,这一幕幕一幅幅的画面都会出现在他的梦里,折磨着他,提醒着他,他对蓝国砜的恨,对他父皇的恨。双拳紧紧的陷入到掌心,洛枭双目赤红的望着陷入疯癫状态的男人,他唇角挑起,勾起了一抹嗜血的笑容。蓝国砜,当年你加诸在父母身上的痛,朕今日定要你千倍奉还。朕会让你知道,死,是多么一件奢侈的事。蓝钰看着暴力戾之起四溢的男人,眉头一皱,走了过来,抓住他的手,与他五指相握。“枭,放下吧。仇恨只会令你的仇人感到快乐,令你的亲者倍感悲伤。难道,你要我每日那着你那张恐怖脸,皱眉苦脸吗?”说到这儿,蓝钰故作一副悲伤至极的表情。将人搂进怀里,默默地感受着从蓝钰身上传递过来的温暖,洛枭道:“小坏蛋,依你之见,为夫是那么懦弱的人吗?如果被仇恨左右一生,那我洛枭也不配得到你的爱。只是,这老贼,朕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死的太轻松了。”说到这儿,洛枭给身后的小七使了个眼色,自己抱着怀里的小娇妻一脸暧昧的离开了。单身狗小七看自家陛下那轻快的步子,用手指搔了搔额前的头发,一脸的不解。陛下这脸说变就变,前一秒还在因为蓝国砜这个老贼大发雷霆,伤心欲绝,怎么后一秒就变得满脸喜色,欣喜万分?单身狗表示很不理解,所以在拖着蓝国砜往天牢里走的时候,小七的脑袋瓜里面一直在思考这个深奥的问题,这就免不了将人磕磕绊绊,一会蹭到了石头上,一会儿撞到了树上。等到将人扔到天牢里的时候,小七有点傻了。因为那蓝国砜全身上上下下青一块紫一块的,就像饱受了最凄惨的凌虐,就连呼吸也是十分的微弱。手指在蓝国砜的鼻尖下探了探,确定人还有呼吸后,小七就很快的溜了。只要人还有气就行,不然陛下想起蓝国砜这一茬,想要动手撒气的时候,“撒气桶”不在了,倒霉的可是作为贴身暗卫的他。洛枭在抱着蓝钰踏进了寝宫的门的时候,才察觉到了一丝的不对劲。按平时来说,若是这王公公知道了这宫里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内慌里慌张的奔到他和蓝钰的面前,来通知这件事情。今日,大事已经落幕,这王公公的腿就算再短,也该跑到他们两人的面前了吧。蓝钰察觉到洛枭的走神,联系到殿门外的一片静谧,她的面上闪过一抹了然。“你在担心王公公?”蓝钰直言不讳道。“谁在担心那个油嘴滑舌,说话不着调的老东西了?”嘴上如此说着,洛枭却是唤出刚刚才回来的小七道:“去看看王公公那老东西死哪去了?若是找到了尸体,就挖个坑埋进去,若人还留着一口气,将把人扔到太医院去。”小七听着帝王的话嘴角抽了抽,十分罕见的问了一句:“若是人活的好好的,活蹦乱跳着呢?”听了小七的话,蓝钰从洛枭的胸前露出一张小脸,无声的对着小七比口型:“小七,你真是好样的,连陛下的龙须都敢摸。”洛枭正在傲娇着呢,乍被小七这么一问,顿时有种被人戳开了面皮的尴尬感。“活蹦乱跳的,就把他带到朕的面前。哼!朕要赏他板子,竟敢在朕和钰儿受惊的时候,一个人躲在看不见的角落里,求个人安稳。这样的奴才,必须教训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