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语做过很多梦,被怪兽追,和阎王爷聊天,丧尸围城,变成蝴蝶。各种各样的,有趣得她总跟林渡讲,这些梦告诉方雅君,她写成了,是否能颁个最佳剧本奖。
林渡便会说,你真不害臊。
仿佛她对他从来没秘密,也没有烦心事,周公对她向来好,一沾枕头就来寻她。
然她今晚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她和林渡拥抱过,却没有哪次像这样的不一样。翻来覆去,揪着被子,脑袋瓜里稀里糊涂地缠一团乱麻。
侧卧着,小台灯微弱的光照过来,角落箱子里的宝贝风雨无虞地待在里面,已然数个春秋。
这些宝贝,大都经林渡的手。那双手,她也牵过,比她的大一些,干燥温暖,永远不会找不见。
她叹气,心想,那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实际上梁语是个足够迟钝的人。迟钝到她竟没发现,林渡的胸膛,是这样宽阔又温柔。
彼时在安静的咖啡馆里,他松开她,也不知是个什么表情,语气倒一如既往:“真傻了?”
神经!
梁语想不通就不想,甚至还认认真真听他讲了一下午的讲解,红笔黑笔满页的飞,自觉学了颇多知识。
“林老师好!”
后头每天一起去上学,她唤他,做足了学生的派头。往前走,跟猫猫狗狗打招呼,不小心踩到石块要摔倒,林渡扯她书包带,一举将人带回正轨。
瞧,多少年了,还是半点记性不长。
清晨的街边是包子的香气和腾散的雾,油条豆腐脑,煎饼果子小卤蛋,总之看着,梁语总要念叨香死了。
小荷包的钱她管着,除了吃,再无其他用处。
这日子慢悠悠地过,考完试,真正迎来了新年。回祖地前几天,梁语收拾衣裳,发觉自己又长一截,顿时喜笑颜开。
“妈!快给我量!”
嚷着叫着,梁母给她比,说高了两厘米。一□□了,真不错,全家第二矮。
她哼一声,没被打击,跑去找林渡。林母正做了红糖糍粑,说耳耳来吃。她欢呼着,夹了块放嘴里,东看西看没见着林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