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北侯娶她为妻,却从来没有善待过她,算起来杨氏除了刚嫁给靖北侯的时候,那段日子还算过得舒心,然而那不过是短短几个月时间。后来杨太傅被贬,杨家没落,靖北侯立刻翻脸,将周氏迎进府中。
严格来说,刚嫁做人妇的那段时间也不是真正的舒心,靖北侯对她的好都是假象,他真正看重的是杨氏背后的娘家。
未出阁时,杨氏是家中娇娇女,谁曾想她一声的气运都集中在前半生了,女怕嫁错郎,而她就偏偏错嫁了靖北侯这匹中山狼。
要治好杨氏的心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么是杨氏坚强一点,挺直了腰,以雷霆手段将周氏踩在脚下,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要么就是杨氏自己想通,看清一切,不为不值得的人掉眼泪。
但是这两种情况,杨氏都做不到。霍思锦了解自己的母亲,杨氏太柔弱,雷霆手段她没有,要她顿悟,更是难上加难。若是杨氏能想通,她也不至于缠绵病榻十几年了。
霍思锦陪着杨氏说了一会子话,一直哄着杨氏睡着了,方才离开。
走出房门,霍思锦朝喜嬷嬷吩咐道:“嬷嬷,日后母亲这边就由流光来照顾。”
“清芷园里的丫鬟该清理了。”霍思锦语气微冷。
这清芷园里的眼线可真不少,看着就碍眼。
……
霍思锦的速度很快,不出一日,就将清芷园、墨韵阁里的眼线一一剔除。
这样雷厉风行的霍思锦让周氏顿时心生警惕,她隐隐有一种感觉,自从霍思锦滚下山坡却安然无恙地回来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再不是从前那个连喝口茶都是战战兢兢的人了。
周氏当即在靖北侯耳旁吹枕头风,大少爷将她指给杨氏的人都赶走了,分明是故意打她的脸。靖北侯听了,这还了得,当即大怒,立刻将霍思锦叫了过来,狠狠地一顿训斥。
“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你眼里还有长辈吗!这些年你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目无尊长,任性妄为,本侯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靖北侯朝霍思锦破口大骂,恨不得将他骂个狗血淋头。
而周氏则是连忙为靖北侯递茶,温言细语地劝慰着:“老爷,长锦好歹是府里的大少爷,您这么说他,他颜面何存呐?”
靖北侯没好气地道:“他颜面何存?他将你指的下人都赶走,当时他怎么没想过你颜面何存?绮梅,你就是太心软!”
霍思锦看着他们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眼眸中闪过一抹讥诮之色。
“父亲,二夫人,你们有所不知,我之所以将这些人赶出去,是因为他们没做好下人的本分。”
说时,霍思锦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册子,递给靖北侯,“父亲请看。若是父亲看了,仍然觉得这些人该留在府里,那我也无话可说。”
靖北侯不明所以,缓缓接过小册子,打开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