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文朔还在看文月借给他的那本书，昨晚编导班的男生很兴奋，搞得他差点通宵看完一本美术学论著。
身边的文月清早低血糖叼着根棒棒糖，正在玩林司蓦的五阶魔方，看起来专心致志。
林司蓦正在翻今天上午文常课要用的文常书，一边翻一边叹气，叹得存在感极强。
就在这安详太平等吃饭的快乐里，虞盛忽然出现在透明前门的后面，拍着门喊钟文朔：“朔哥！你们班顾雯让你们去操场集合跑操。”
钟文朔：“……”你朝我喊什么？
“嗯……要跑操啊？”文月刚刚顺利把手里的魔方，畅意而自得地笑了下，闻言抬头抽出嘴里的棒棒糖，笑着对虞盛说，“好的同学，我现在就组织他们去。”
于是编导班的同学们骂骂咧咧地往操场走，还没找想一出是一出的顾雯要个说法，已经被寒风和其他班的人群挤着往前跑了半个操场了。
这时今年的第一场雪忽然就曼妙地下了起来，比往年要提前不少，雪花非常细碎，在空中飘飘洒洒。
可能少年们皆爱雪，冻红了脸颊，可莫名就点燃了一双双本来满是疲惫的眼睛。
播音一班的魔鬼老师站在大院边上防止学生偷懒缩圈，标志性的小辫还没来得及扎起来，正背着手给自己开嗓，声音亮堂地可以穿透整个艺术楼：“百炼成钢！”
所有的播音生一起跟着大喊，因为清晨的倦怠而拖腔拉调：“百炼成钢……”
老师明显不够满意，越发亮堂干脆地喊了声：“百炼成钢！”
播音班的晨练，是叫醒美术院那群画到凌晨的学生们最好的闹钟。少年少女们不一会儿便穿着睡衣趴在宿舍窗口：“下雪啦下雪啦！”然后对着底下大喊，“传媒院的大家好啊！”
于是底下的人一块跟着大喊：“美术院的大家好！”
这大概是因为集训刚开始心情好，几天之后美术院保准因为清早被吵醒而气得要命。
钟文朔很久没锻炼，现在又冷又累有点跑麻了，竟然感觉一大清早的说话和交流声没那么讨人厌，还懵懵叨叨地想抬头看看楼上美术院的人。
他没跑过操，抬头看人就下意识脚步一顿，害身后的林司蓦差点撞上。
整个编导班，林司蓦是因为身高被塞在最后面的，钟文朔自然不是全班第二高的，但是因为顾雯向来把他当透明人，直接没搭理他，随便让他和林司蓦站在一块。
林司蓦本就在后面盯着钟文朔发呆，察觉他的异样之后猛得一顿才没让两个人滚在一起。
“专心点啊。”他有点无奈，“如果你在队伍中间那可太危险了。”
“嗯？”钟文朔跑着步脑袋不大够用，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主动认错，瓮声瓮气说了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