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为谁?值得搭进去你们伊尔根觉罗氏满门姓名?”
“为王爷。”
她声音微不可闻,却说的笃定。
荣贵妃这时竟然觉得,她眼中透出一丝明亮的光彩来。
“为三郡王。”荣贵妃重复道“为什么?”
“为什么?”伊尔根觉罗氏轻轻的笑了一声,似乎在嘲笑荣贵妃的问题“他与我伊尔根觉罗氏满门有知遇之恩。若不是他,我父亲哪能有封疆大吏之职?若不是他,我妹妹哪能做上郡王侧福晋的位置?”
“那你就没想过,你若一步棋错,就是从天到地之差?”荣贵妃问道。
伊尔根觉罗氏抬头,认真的看向她。
随后,发出一阵极轻的笑意。
那笑声十分得意也十分从容,似乎如今为阶下囚的并非自己,而是对方。
伊尔根觉罗氏道“娘娘,您是贵妃,天底下除了帝后便是您了。可您知道么……”
她顿了一顿,一字一句道“您知道什么叫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么?”
她说完,荣贵妃如她预料中一般哑口无言。
伊尔根觉罗是道“是,您是娘娘,天下无不拜服。也深得皇上宠爱。可宠爱,就只是对宠物的喜欢。”
她扶着桌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低头看着端坐的荣贵妃“只不过觉得新鲜、娇俏、好玩罢了。他后宫多少人你数过么?每一日他又会喜欢几个人你知道么?你以为你尊贵,我倒觉得你可怜,你从来没被你丈夫爱过。”
荣贵妃没说话,她微微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上的帕子。
伊尔根觉罗氏道“你以为你是谁?宠冠六宫自古以来就是个笑话。杨贵妃倾国之貌,唐明皇将她从自己儿子手里抢夺过来,还不是吊死在了马嵬驿?汉武帝钩弋夫人被殉葬,所谓大小周后不也落入他人怀抱?你是宠妃,可宠妃又能长长久久了么?”
她说了许多。荣贵妃还是没有回应。
伊尔根觉罗氏也知道荣贵妃一贯骄纵任性,她若是没有回话,必定就是心有所思,因此得意的扬了嘴角“我与你不同。我与恭肃亲王生同衾,死同穴,哪怕我死无葬身之地,他也会与我建衣冠冢,日日纪念,夜夜追思。”
伊尔根觉罗氏见她还是不回话,难免觉得无趣,追问了一声“怎么,你不信?”
“那倒……没什么不信的。”荣贵妃抬起头,终于有所回应“当年明孝宗立张皇后,罢黜六宫,仅一帝一后,夫妻极为和睦。这可是你说的真心实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