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刚起身还没走两步,外头先前去拿酒水和巾帕的小厮便跑了进来。
“用帕子沾着烈酒帮她把身……把脸和脖子都擦一擦。”说完这句话,林神医咳一声,“小厮毛手毛脚的,去换个丫头过来服侍。”
说着又往外走去,可刚到门口,却又折过身子回来,从那侍奉的丫头手中拿过酒水和巾帕:
“我是大夫,还是我来吧。”
说着将人往外赶:“屋里人多容易过了病气儿,你们都出去出去。”
大夫都发话了,更何况这个大夫还是大名鼎鼎的神医,更是天歌的师父,众人稍微迟疑了一瞬,便依言出了门。
拿着帕子和酒坛
站在床边,看着床上面色泛白仍在昏睡的年轻人,林回春真是又气又心疼:
“你这丫头片子,可真是将老夫耍得团团转!待你好了,看老夫怎么教训你!”
老人家横吹鼻子竖瞪眼,口中骂骂咧咧。
但骂完之后,却还是耐着性子,见将帕子浸入酒坛中泅湿,又拧了拧,这才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帮天歌擦着额头:
“本该身上也得擦了才好得快。可你既然是个女孩子,又瞒着身份,就只能给你擦擦脸和脖子,到时候喝了药发一发,也就差不多了。”
冬日的酒水本就微寒,这会儿就着帕子在暖室里带着凉意挨上额头,霎时让天歌蹙了眉头,脸也转向一旁躲开。
林回春伸手,将天歌脑袋掰正,重新去给她擦额头。
这一擦,少女额头上霎时白了一片。
林回春见状一愣,翻过素帕一看,上头已经脏了一块,那颜色正跟人的肤色没什么差别。
“……准备的还挺足,知道扮男儿家得将脸往黑了图。”
老人家嘀咕一句,又看了看天歌的脸,“可这涂黑了也比寻常儿郎要白……”
摇了摇头,林回春起身,重新拿了一条帕子泅湿,准备给天歌擦脸。
然而这次帕子刚挨上脸颊,床上的人便睁开了眼睛,倒唬得林回春一愣,将帕子正掉在天歌脸上。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