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有几个路过的人,看到两人的剑拔弩张,却又没有过来劝告,而是瞄两眼就离开了。
外人在场,裴易徵没有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但是意思很明了。
知名企业家后代失手杀人逃脱责罚,就算最后反转到受害者家属拿了抚恤金而没有报警,这也属于刑事公诉案件,随时可以重新立案调查,光是舆论就够贺家喝一壶的。
衣领上的力气放松,贺千游虽然打心里不在乎,但社会规则早早就告诉过他,这件事决不能再有被翻出来的可能。
裴易徵抚平衣襟,将肩线拉扯到舒适的位置。
没有道德感不代表不能用这东西绑架别人,贺千游盯他:“你要是真的翻出来,这件事影响的不光有我,还有陶译安。她可是无辜的受害者,你真的打算这么做?”
人工湖的斜前方有座基督教堂,如今已沦为景点,偶有人礼拜。眼前这个魔鬼背上洁白的翅膀,对自己大念圣经,裴易徵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荒诞。
他不再是那个只懂得以退为进、挥刀之前先自伤三分的人了,有无数种方法可以做到保全所有人,但他并没有告知贺千游的义务。
裴易徵看他的眼睛,倒影里的人连丝毫的表情波动都未曾出现。
“难得你听起来b我更善良。”
收到舒悦瑾的电话,贺千游以为裴易徵这么迫不及待就向她告状,惹得她立马来兴师问罪。他恹恹地接通,喊了声“小瑾”,却没得到想象中的狗血淋头。
她只是约他见一面。
看来他与裴易徵都达成了共识,不准备把这段对话让她知道。
手机上收到她发来的公园地址,贺千游又是冷笑,这两个人选的地方居然还一样。
他如期赴约。
舒悦瑾坐在湖边的长椅上,从这个角度是观赏教堂的最佳摄影位。周末总会有摄影Ai好者在这里蹲一天,只为找到理想中的光影。
“小瑾,我来了。”贺千游在她身边坐下,随身携带的方盒放在膝盖上。
舒悦瑾不知道那是什么,也没问。她这次约他,只是想摊牌。
“算了吧贺千游。”她张口,“你别再这样了。”
裴易徵教训完他,现在又轮到她了?
贺千游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面前是一大片荷叶。季节不到,尚未开花:“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