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的沉渊仔仔细细打量了云崖半晌，不敢相信对方竟然真的想出了这样的馊主意。
沉默片刻，沉渊道：“太危险了。”
云崖信心满满道：“也没有那么危险。影十七兄弟是专业影卫，在生死门还辅修过医学。由他来击打马甲兄弟的后脑勺，应当可以做到无痛昏迷，不留后遗症。”
影十七连忙道：“不留后遗症，这一点属下恐怕无法保证。”
沉渊解释道：“云崖，我是说你的思想很危险。我这已经是说第三遍：我们是文明教派。”
可惜云崖根本没能把文明教派听进耳中，恳切道：“主上，事急从权，切不可心慈手软！”
不知是不是因为不想给马甲一个闷棍，承担后遗症的风险，影十七忽而改变了立场，不确定道：“或许马甲兄弟也并不是催光明使……或许只是这些年，在沉澜教主的英明领导下，总部对于天母残卷的研究有了新的突破，美妆水平整体提升了。”
云崖咄咄逼人地质问道：“那如果他就是千靥怎么办？影十七兄弟，你能承担起这个责任么？”
影十七只觉得摸不着头脑。
他不过就事论事，发表个人见解，马甲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不是千靥，怎么就成了他影十七的责任了？
他敏锐地察觉到，首领最近，有一点不正常。
难道是……吃醋了
车厢里三人还在热火朝天地讨论，马车外却传来大妈的喊声，“怎么回事？！怎么还不开诊啊，这都已经迟了整整十分之一炷香了！”
患者们如此嗷嗷待哺，沉渊也不好再多耽搁。
匆匆结束话题，简略吩咐了两句，令云崖注意调查一下来访患者们参加天母生辰庆典的意向，沉渊便下了马车，投入了热火朝天的工作中去。
药庐里锦旗飘展，氛围十分专业。
然而整个看诊的过程，沉渊都心不在焉。就连一位中年侠女悄趁他不备，悄咪咪握住了他的手，伸出舌头偷偷舔了他一口，沉渊都没有注意。
他忍不住反复推理分析，那位身份神秘的马甲，到底会不会是千靥呢？
沉渊其实从来也不曾真正将千靥忘记。
无数次午夜梦回，他总是梦到那年雪山上的场景。
那是分别前的最后一刻，他启程前往鬼谷，千靥骑着一头随手抓来的雪豹，妆都来不及化，裹着一床碎花棉被，便从雪山上追下来挽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