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家人生活在安乐和平的天启,少年子弟不远万里,生死不惧。

    “侯爷盼着拿下胜利,能给君主一个交代,可侯爷手底下的兵丁,他们想的,是胜利之后,能终结战事,与家人团聚。

    “本官始终认为,当年丧命于泗水城的,不只是那一万三千人,还有会为着那些人的死,终生走不出悲痛的未亡人。

    “将士之中,必有泗水城人士。

    “他们的痛苦,远比侯爷、比本官更加强烈。

    “保家卫国本应为一体,却会成为二选一的悲剧,何其哀哉。”

    这番话在定北侯听来,远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他脸色深沉,甚是难堪。

    温瑾昀又接着正声道。

    “侯爷所做的抉择,错与对,本官皆不能置评。

    “本官只知,做了就是做了,懊悔也好,自责也罢,皆是无用。

    “今日侯爷既已坦明当年真相,便是给了本官的先父一个交代。

    “本官对侯爷没有怨,只有期望。

    “这份罪债,活着尚且能够偿还,死了,那才是真的罪孽深重。”

    ……

    这些话,一直回荡在定北侯的脑海中。

    他回府后,就大病了一场。

    殊不知,哪怕他只字未提当今皇上,温瑾昀还是怀疑上了。

    定北侯离开后,温瑾昀没有回主屋,而是径直去了书房。

    他在纸上写下了方才定北侯所言的前因后果,细细审视着每一个字、回想定北侯当时的神情,推测出了些许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