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佐摸了摸下巴:“这些都是大明主要的外贸商品,卖给朝鲜和南洋也没区别。他们支付能力如何?唔,就是他们给银子爽快不?”徐元佐换了个说法。好叫老范不至于疑惑。
老范道:“这我却是不知,不过走朝鲜的南商不少,想来应该是能赚钱的。”
“朝鲜的马和女人都是很赚钱的。”罗振权一旁道。
“唔……马我能理解,女人?我们还从朝鲜买女人?”徐元佐大为惊讶。
罗振权理所当然道:“蒙元的时候就有说教,说怎么才算是富贵人家?要有南曲黑厮高丽婢子,若是三者缺一,就算不得富贵。我朝好像已经不见黑厮了,但是勋戚人家用高丽婢子还很多。”
老范弱弱地一旁补了一句:“天顺年间,有圣旨不许掠朝鲜女子为奴。海防道是要抓的。”
罗振权在一旁呵呵发笑,显然不当一回事。
徐元佐想了想。道:“这个不急,顺手买卖能做则做,不能做也不强求,我开北方航路本就没想过跟朝鲜人做生意。”
“那相公是……”老范还想再问。
徐元佐却不肯说下去了。岔开话题问生源和水手能否在上海招足。老范倒是提了个讨巧的主意,建议徐元佐去海州和太仓招人。这两处的百姓多有海户遗留,对出海毫不陌生。而且淮安徐州一带的江南水兵不正闹兵变么?这些人在大明都已经铤而走险了,更不会怕出洋做案。
徐元佐有些迟疑,因为康彭祖是不肯用这些乱兵的。
“既然能作乱一次,难保以后不作乱。”徐元佐摇头道:“戚爷爷当年也说。选兵一定要选忠厚老实的良家子才行。”
老范挠了挠头,在想怎么说,罗振权却道:“朝廷选兵当然是选良家子,听话嘛。咱们又不是朝廷,关键时候还要发发横财,你尽选良家子谁肯给你那这种活?再说了,那些乱兵无非是为了饷银,咱们从来不克扣下人,还怕他们闹事?”
“我正经海商,给你说的跟海贼一样……”徐元佐啐道:“你真是贼心不死!”
罗振权一副“那又如何”的表情。
“不过那些水兵可能基础要好些吧。”徐元佐试探性地问老范。
老范不能否认。那些水兵多是浙江人,家里大人或是自己都可能出海打过汪直、徐海,即便没有赶上那个年代的小年轻,耳濡目染也比寻常农夫要强许多。
“那就试着招一些,打散了安排。”徐元佐道。
罗振权哼哼两声,分明是在说:我说得没错吧!
商议定了之后,老范也就急着出去监工了。这艘船是老范的班底,大部分人都是亲戚故旧,必然会在学堂里受到重用。徐元佐怕罗振权过去了真被孤立,还特意让他自己去找些个教习,能助他一臂之力。
商议妥当。船也该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