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中慕容信才貌家势,求先帝指婚,婚后却百般嫌弃幽州荒凉,不肯去幽州。
“当年,她哭闹不休,要陛下把慕容信留在京城定居,慕容老王爷还以为陛下起了什么不好的意头,押着慕容信要对幽州动手,险些闹出大风波。还是陛下金口玉言,让她即刻随夫君北上,以后都不许称清河公主,只有济北王妃,她是嫁给慕容家,不是慕容家入赘为驸马。”
回忆着旧事太后有些伤感,“陛下当时还是很英明决断的。她远嫁之后,京城消停了这些年,不想回来就给我出难题。”
这些事卫夫人还从不曾听说过,她只觉得济北王妃举止有些扭捏作态。外表柔弱,一副好皮囊下都是尖刺。
卫夫人奇道:“朝廷不是已定了发兵?她怎么又来为难娘娘?”
太后苦笑,“她一定要见太子妃秦氏,让我无论如何看在先帝的面上,保住那母子四个的命。我说胡言乱语,殿下说了会善待秦氏和几个孩子。”
其实卫夫人也不大相信太子妃会有好结果,可不管怎么说,这话不能放到台面上说。敢扔下王夫独自回京,敢在宫里这般哭闹,这些出格的事也只有济北王妃干得出来。
卫夫人斟酌着,“王妃这是关心则乱了,太后不要放在心上,如何处置,殿下会有决断的。”
太后叹了口气,“我答应她了。其实,秦氏是个老实的。殿下过来时还说让秦太妃去看看她侄女,安安她的心,也让朝臣们知道殿下的仁厚。”她无奈地一摊手,“哪知秦太妃这个没用的,怕被连累,哭着说罪妇秦氏与她多年不见,情分早就淡了……我看也不必秦太妃这凉薄的姑姑勉强去了,就让济北王妃去看看嫂子也罢。”
趋利避害、明哲保身,秦太妃无子,要要在深宫熬一辈子,心里害怕被侄女牵连也情有可原。卫夫人暗想,太子不肯救济北王,如今济北王妃却能为太子家眷奔走求救,这样说来,也算有情义。
见太后说了这许多,黄姑姑便去换了杯新茶奉上。卫夫人关切道:“您还是少喝茶,多喝温水。温水养人,茶多伤胃,又容易失眠。”
黄姑姑立在一旁,眼睛看着卫夫人,柔声道:“太后喝的是药茶,您喝不惯这龙井,奴婢也给您换过红枣莲子羹吧。”
卫夫人正愁找不到机会,闻言心中一动,追问道:“怎么用了药茶?娘娘若是不舒服千万别忍着,凡事都以您身体为要,不如传太医来请脉。”
太后放下茶盅,“不妨事的,年纪大了,总是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尤其这两年出虚汗,偶尔心悸乏力,自从开始喝药茶,还是大有改观的。”
卫夫人就摆出一副耐心求教的样子,“不知是哪位太医定的方子,臣妾怎么听着娘娘说的症状,自个也都有些。”
太后便看黄姑姑,黄姑姑忙道:“是太医院院判凤娘子,她这方子自家配的,说是研究了多年,宫里面各位年岁差不多的贵人都在喝,都说效果不错。”
“凤娘子啊……”卫夫人就叹了口气,“臣妾早年也请她诊过脉。她虽是个女子,却难得的仁心仁术。”
黄姑姑的眼角睃了一眼卫夫人,不动声色道:“宁远候夫人说的是,宫里面贵人也喜欢用她,不用那么多避讳。只是凤家坏了事,以后凤娘子恐不便进宫了。太后这药茶的方子喝了一阵子,要不要酌情增减,还真得让太医院斟酌着。”
太后便问,“凤家怎么了?”
黄姑姑忙垂了头,“奴婢也不清楚,今早来请平安脉的张太医提了一句,凤娘子好医术,怪可惜的。”
卫夫人忙站起身,“这件事臣妾知道些,是凤娘子的兄长,白山书院的凤成周出了祸事,连累了凤娘子。不敢欺瞒太后,我们家前段日子还想跟凤家议亲来着,才刚提了个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