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阴冷的、无尽的黑暗中,他环抱双臂瑟瑟发抖。
周围是浓重的,让人脱不开身的粘稠的黑色,想要逃离,却又被那黑暗裹身,逃脱不开。
眼前没有半点光亮,目光都不知道该如何攀附,可寒冷却从周围的每一个角落侵袭着身体的感官。
他朝四周狂奔着,跌跌撞撞无休止地寻找,想找到这一片黑暗的边界,迫切的想找到出口。
但四周是广袤无垠的空旷,他一直在原地打转,半天找不到出口。
过了好久好久好久,他终于撞到了一堵墙,可令人诧异的是,这堵墙好像活了过来,开始缓缓地转动了起来。
嘶——背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被这冰凉的触感唤醒了,接触的地方只觉得凉凉的,湿腻腻的,带着令人作呕的腥臭气息。
他赶紧转头去看。
可这一看就被摄住了心魄。
一只巨大的,紫色的斜长眼眸缓缓睁开,那瞳孔里面纹路纵横,仿佛有让人沉醉其中的美丽。
“别碰我!你别碰我!我不想——”
骤然从梦中惊醒,冷汗流了一背,窗外的风一吹,季柯只觉得后背的汗毛全部立起来了。
外面天已经有点黑的发白,此刻约莫是凌晨,正是万物沉睡的时候。
“终于到时候了。”他喃喃道。
季柯轻手轻脚地出了门,紧紧抱着怀里的包裹,借着夜色的伪装,来到了祠堂围墙外。
怀里的孩子周身已经冰冷,看起来好像没有一丝气息了。
但是他知道,这个孩子能活下去的。
当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第一个孩子身上,都在逸散出的金光身上时,没有注意到那股金光中其实掺杂了另外的成分,参杂了族长的血液,才让被掉包这一事实没有被发现。
才能让异凤在最后关头,被提前扔出石盘。
石盘是个巨大的祭祀工具,血液顺着精密花纹的轨迹,最终都会到达石柱的顶端,源源不断地汇入地下。
同时,石盘上的花纹也能摧毁人的魂魄,把魂魄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