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想坐船,我们改走水路也可以。”
听见这句话,霍轻看着谢律,缓慢地眨了眨眼:“不麻烦吗?”
原本制定好的路线临时改道,自是麻烦的,更何况如果是往西,走水路反而绕了。
然而谢律沉默一瞬,却只是低声道:“一句话的事罢了,你开心最重要。”
也是他这一瞬间的沉默,让霍轻很是疑惑不解。
明明出发前还说等不及了,这会子又说走水路也可以,岂不自相矛盾?
她垂眸想了想,忽地又觉得自己好似明白过来谢律为何会这般依着她了。
那日在昭化殿,谢律曾允过她若是恢复记忆之后她不想再回上京来的话,可以不用再回来。
要是她真就选择不回来了,也就再没有什么机会坐船了。
所以这是为了满足她的心愿?
霍轻第一次发现,原来不可一世如谢律也有这般体贴之时。
想到这儿,她呆滞片刻,浑身颇有些不自在起来,这个认知让她觉得从前那个面目可憎的谢律在她心里似乎快变得越来越模糊了。
她心中登时警铃大作,只好摒弃那些不该有的奢望,小声道:“我又不想坐了,就这么走吧。”
顿了顿,又字正腔圆地补充了两个字:“快点!”
谢律皱了下眉,不知自个儿怎么又惹她生气了。
但瞧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又觉得说不出的可爱,于是为她剥开一瓣黄澄澄的橘子递过去。
霍轻扭过头去,就是不接。
谢律提了提嘴角,用指头碰了碰她清瘦的肩膀。
“干嘛?”霍轻转回头来瞪他一眼。
“吃点?”谢律不动声色地压下笑意,再度将橘子递过去。
俗话说橘生淮北则为枳,橘子这种水果,无法在西洲种植,从来都是稀罕之物,更何况还是专门供给皇室的蜜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