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恩绝!当年怎么生下你这个孽种!”
就在他呼吸即将散去之时,掐住脖子的手蓦地一松,那形容狼狈的妇人又把他紧紧抱入怀中,哭得撕心裂肺:
“恩绝,你快走吧!是娘对不起你!那毒妇竟然连条活路都不给我们了!”
说完,便将他藏在了一颗梅树后面,独自去引开追杀过来的官兵,背影单薄又决绝。
瘦弱不良的少年哪里还走得动路?大雪将他的身躯渐渐埋藏,意识越来越模糊…
他以为这片梅林便是葬身之处了…
直到…
一缕亮光刺眼,他听见那小女孩明媚轻快的童音,满是怜惜:
“哥哥这般风姿美少年,当是扬鞭策马,肆意飞扬,怎得在此零落作尘?”
疏影香浓,少年春心悸悸。
可惜…
这份纯稚的怜爱从始至终都不是属于他的。
……
追思既过,安偃已正着紫狮朝服,四方帽上玉蝉貂尾,曲领衬以白花罗中单,腰束大带,佩挂紫色印绶,螭纹玉剑,脚踏乌皮履,昨夜如野兽交媾般的激情褪去,眉眼恢复慵淡。
“待你离府时,管家会把此次陪侍的银钱结给你。”
男人站在榻边,垂眸看着裹在锦被里的柳清浅,散漫道:
“卿卿也当知何宜言,何不言。”
柳清浅被他这不怒自威的气场一慑,嗫嚅地应了声。
她当然知道不可言的是什么…
被认定为身有缺陷,无法拥有子嗣的权臣,实际却…
这是欺君之罪。